所以,沈绥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?
她不明白。
仿佛是一眼看穿一般,沈绥微微勾起唇角,给女官使了个眼色。
“你身上还有伤,万一有个好歹,还不知道你父皇会如何心疼……”她漫不经心说着熟练的客套话,可话锋一转,箭头直至黎昭的面门:“听外面的传言,小昭似乎与一些江湖人来往密切?”
这是来兴师问罪的?
黎昭点头称是,毫无隐瞒。
这般真诚的模样落在沈绥眼里,只觉得好笑。
“你父皇就不喜欢那些所谓的江湖人,你却与他们有所往来。这不是在打你父皇的脸?”
往大了说,违背圣意,便是滔天的罪名。
即便大脑早就成了一团浆糊,黎昭仍有反驳的力气,道:“儿臣认为——儿臣并非父皇的附庸。而且儿臣年幼时受过他们的恩惠。”
她故意提起过去,以祈求沈绥能有一点点的怜悯心。
今天的母后是怎么了?
为何如此冷漠,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?
还是说……
女官搬来一把椅子,轻盈地放在黎昭身后,甚至都没发出一点声音。
偌大的凤仪宫安安静静,所有人屏息凝神,直到最高位的女人嗤笑一声,似乎完全不在意女儿曾经受过的苦难。
“你觉得这样的理由还能用多少次呢?或者说,你还想用多少次呢?”
此话一出,在场众人无不沉默,除了连翘,所有丫鬟的头都低着,生怕一不小心牵连进去,就连一直随身服侍沈绥的女官也不例外。
看着身后人的反应,黎昭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:或许这位母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慈和。
也对,一个能陪着质子从北周活下来的女人,能是什么善茬?
她抬头,正对上沈绥审视的目光。
过于相似的面貌彼此遥遥相望,一个看到过去的自己,另一个则看到无边的孤寂,还是燃燃欲灼的野心。
良久,沈绥开口,道:“都下去吧。”
临走前,连翘不舍地看着黎昭,担忧的目光扫过一遍又一遍,最终被女官推着离开。
“母后这是何意?”黎昭撑着椅子扶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