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主在村里学堂偷听过几年的书,因此能写出字来。
可现代的简体字却是旧时相识,竟有些生疏。
“这是哪里的文字?”谢昀估量着自己说的话,生怕哪个字戳到她,引得不痛快。
黎昭摇摇头,道:“可能是一座叫满雾的山?我也不记得了。”
太模糊了,模糊到只剩下一道残残的虚影。
“叫满雾的山?”谢昀心中咋舌,并未过多执着于此,而是劝道:“等你伤好了,我们就去那里,好不好?”
大齐没有满雾山,也没有旧时的蝉鸣与青蛙。
“算了吧。”于是她说,声音浅浅淡淡,“这里没有满雾山。”
正如这里没有她的家。
从医多年,黎昭心中明白,自己这是心病,是其中最常见的抑郁。
只不过还在初级阶段,能治。
“青云,我想出去走走。”她说。
谢昀低头,看她手臂上、大腿上,几乎半边身子都被烫到半熟,更是心痛,“那我抱你出去。”
往年他身子弱的时候,安阳侯谢思齐从西域弄来了玻璃瓦,透明非常,用两层夹在一起,中间留一条小小的缝隙,将又长又宽的长廊围起来,既能看到外面的景色,也能保住此处的温暖。
卧着的芍药花,原本败谢的,这时候仍生机勃勃地开着。
粉色的、红艳艳的,唯独没有白色。
谢昀小心翼翼地抱起黎昭,特地避开她被包扎的半边身子。长腿一迈,眨眼间便走到长廊。
“呼,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?”黎昭眯了眯眼睛,勉强看清眼前——一只小白鼬?
这里怎么会有白鼬?
“是皇后娘娘送来的,雪天路滑,她老人家不便亲自前来,便送了许多东西。”谢昀将她放在早就置备好的软椅上,柔软修长的白鼬跳上她的肩膀,亲昵地蹭了蹭。
良久,他才开口:“娘娘终究是惦记着你的。还有……”谢昀顿了顿,终于说出那个沉埋于记忆中的人,“你的养母。”
黎昭早早认祖归宗,上了皇家玉碟,连姓氏都改为与太子褚云朔同枝连气的“褚”。
至于“黎”这个姓氏,不会有人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