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同山丘一般,入目一片苍白。
“啪啦”一声,惊醒黎昭,她低头,看着脚边尚在滚动的小腿骨,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我滴个娘嘞,这是死了多少人?”温酒一个个数着,不到一百个数,自己的手指不够用了。
层层码放,似乎被人刻意安排一般,仅凭衣着来看,白骨生前非富即贵,又为何沦落至此?
“亲王谋反,牵连了全家,招致杀身之祸……”鄢凌捡起地上的一截白骨,在烛火下仔细观看,“这应该是一名女孩,不超过十八岁。临死前,身上被打了骨钉。”
她指着骨头上凸起来的钢钉,脑海里却是另一件事情。
“这位亲王,是不是曾经的安昌王。他有一名胞妹,与当时的大将军有过婚约,后来谋反不成,祸及己身,年幼的郡主也不例外,一同做了刀下亡魂。将军抑郁成疾,命人为郡主立了一个衣冠冢。”她拨拉着面前的白骨,霎时间掉下一串长长的金钏,“因为找不到郡主的尸首,所以将军百年之后,与衣冠合葬一处。”
金钏掷地有声,转着圈,滚到顾听雪脚边。
“将军的风流韵事而已,最后不还是被当时的皇帝赐了婚,从此儿女双全,哪还记得当初的婚约。”顾听雪捡起金钏,细看之下,金钏里面刻着小字,连起来正是一句肉麻的情诗。
鄢凌“哦”了一声,似乎并不在意故事的真正结局:“原来是这样吗,还真是扫兴。”
“若是骆家真的接纳亲王的枯骨,那怎么会把人家亲妹子埋在这里呢?”黎昭一脚踢飞小腿骨。
“那肯定是都切碎了啊,谁能认得出来谁?”温酒背着尚未苏醒的叶灵均,一把捡起地上的金耳环,“谋反这么大的罪名,不得是千刀万剐。这时候不落井下石,能把人埋起来就不错了,还分谁是谁呢。”
白骨哀哀,堆成一堵墙,又用玉片包裹起来,倒是全了曾经的礼数。
黎昭心中微动,勉强压下心中的不适,道:“是非之地不宜久留,咱们还是快走吧。”
语罢,对着一面白骨拜了又拜,也算是还了自己一开始的冒犯。
墓里似乎已经没了别的东西,再往前走,俨然是一副长梯。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