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青看了金马一眼,又去看金鹿,只见金鹿已经将撕下的“红双喜”扔在地上,发疯似的用脚踩来踩去……
金马立刻走过去扯住金鹿的胳膊,厉声说:“你干什么?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金鹿并不理会,他挣脱金马的手,又将“红双喜”踩了两脚。金马实在忍不住了,上前扇了金鹿一个耳光,威吓着说:“你再这样瞎疯,看我不打死你!”
竹青见金马动手,急忙上前阻止:“哎呀,你别打,有话坐下来说!再别打嘛!”她将金马向旁边推了推。
金鹿并没有害怕,他将脑袋向金马跟前探了探,说:“打嘛,想打你就只管打,打死了落个干净,反正我现在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!”
金马也心疼起来:“不是我打你呢,你看你还像不像话?在父母面前,你这样做是给谁看?”
金鹿哭了起来,他不知道自己的泪水因何而出,是委屈,是懊悔,还是愤恨?但绝对不是因为金马的巴掌落在脸上的疼痛。几个月以前的那个暴风雨之夜,打在他脸上的是竹青的巴掌,也正是竹青的那两个巴掌,打垮了自己决心去爱冷眉的勇气;接踵而来的是金马的挥到空中的衣服架子,也正是那个挥到半空的衣服架子,遏制了自己继续追随冷眉的信心!金鹿没有想到,今天父母又在家里故伎重演,难道他们还想以此逼迫自己继续顺从他们的意愿吗?曾经的软弱和孝心,此时忽而已不复存在。金鹿抹了一把眼泪,说:“我撕了它又怎么样?现在一切都成什么样子,还留着它干什么?我看见它心里就难受,你们心里就不难受吗?看见它,你们不觉得荒唐,不觉得滑稽吗?不觉得是一种耻辱吗?”
金马不由得也看了看地上被金鹿踩得十分狼藉的“红双喜”,有点泄气地吁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