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鼎元没接她的话,反问:“方才你们叫太医了?”
吕婵点头称是。
张鼎元便道:“那就请太医看过再说吧。”
能当上首相的人就是沉得住气,没有把握的事绝不随便出口。
不过楚翎无所畏惧。她已经把这件事抖出来了,哪怕不能当下定二哥的罪,父皇知道了也会严查。
当然了,二哥刚才有一点说对了。父皇病了,最好不要让他费神,她还指望父皇活得长长久久,不给这个混帐登上皇位的机会。
张鼎元是个合适的人选。他寒门出身,早早入仕,从地方到中央辗转历练,有刚直之名。后来,张鼎元因卷入党争而获罪,再没回到京城。
楚翎知道,他是被冤枉的。父皇后来身体不佳,逐渐将政务交给二哥。二哥大肆清理朝堂,排除异己,为自己上位铺路,被害的何止张鼎元。
那几年,文臣武将就没有几个安生的。到元兴三年,北胡入侵,大襄一败涂地,还不是因为能打仗的能做事的都被贬得差不多了。
楚翮伪装了二十年,心里早就扭曲,受不得一丁点违逆,凡是他觉得不听话的,文官夺职,武臣受死,临阵都要诛杀萧镇,可见一斑。
回到现在,楚翎相信以张鼎元的性格,只要他肯管就不会不了了之。
不多时,太医们到了。
张鼎元道:“你们都是医术上颇有建树的名家,且来看看太子遗体,说说看法。”
吕婵在楚翎的安慰下,情绪已经稳定下来,端出太子妃的架式沉声道:“庄院使,太子的情况,你们细查细验。只要查明原因,便有逾矩之处,本宫也恕你们无罪。”
“是。”
太医们围到灵柩旁,先撩起袖子,又翻开眼睑,甚至打开口腔,每一处都仔细看过闻过,最后,取出银针刺血。
当吕婵看到银针变黑,眼前一暗,几乎要昏厥过去。
“太子妃!”宫人惊呼一声,连忙上前扶住。
“大嫂!”楚翎担心。
吕婵缓过一口气,掩面而泣:“太子,妾无能,竟连你被人毒害都不知道,险些叫你黄泉蒙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