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神,跟府中人看他时一模一样。
阿盼蜷缩在炕上,抱着双腿的手臂呈防御状,头越垂越低,恨不得将自己埋在双腿之间。
程母怒喝:“闭嘴!再胡说给我去外头挨冻。”
武氏瑟缩着闭上嘴,却往程三虎后头藏得更深,一副能离少年多远,就离多远的模样。
程母见武氏避之不及的样子,生怕她把好不容易敞开心扉的孩子吓得再自闭回去。
安慰小少年道:“别听她胡说,我们家不信这些,当时的你只是个孩子,自己的命运尚且无法掌握,怎么能影响别人。”
一个丁点大的孩子,能是孤星转世?怕不是所谓的高僧为了骗钱,说出来哐人的吧?
程三虎在这事上,最有发言权:“我跟小妹是龙凤胎,当初娘生我们时,我壮硕如牛,四娘瘦得跟猴干一样,大病小病不断,我娘一度以为她活不成,按你家人的说法,那我也是天煞孤星,生来克四娘地。”
程二顺一拍大腿,义愤填膺:“对啊,什么天生自带煞气,命克嫡亲,纯属放狗屁,我们这样的乡下人都不信,你爹娘疯了不成?”
阿盼眼眶含泪,弱弱开口:“真的吗?”
程二顺:“当然是真的,不信你问何大夫,他行医救人几十年,小孩子生病是不是常事。”
阿盼视线转到何大夫身上。
何大夫肯定地点点头:“不错,孩童惊厥可能是多种病因导致,怎能怪到你头上,哎,也怪当今时代推崇佛教,寺庙大行其道,僧人地位水涨船高,说什么百姓都信。”
他接着又问:“所以你识别草药的本事,是被送出家后学的?”
阿盼点头,缓缓说出那段过往。
从有记忆起,他一直被家人弃在乡下庄子,由府上一对管家夫妻收养。
管家夫妻口中喊他二少爷,却从没给过他好脸色,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是常态。
后来偶然间,他从二人谈话中得知身世,才知他是有爹娘的,而且他还有个哥哥,一个跟他过着迥然不同生活的哥哥。
七岁那年,管家夫妻进京汇报庄子收成,回来路上遭遇土匪截杀,管家的儿子得知父母死讯,捡起石子砸破他的脑袋,大骂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