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是根本没睡。
“没有,”林鹿摇了摇头,倦声道:“惊醒了,陆见深,能陪我走走吗?”
陆见深点头:“想去哪儿?”
她不知道。
世界之大,她还能再去哪儿?
葫芦镇回不去了。
从前无论走多远,她都是要回家的。
可现在,她没有家了。
往事暗沉不可追。
“酒店后面有个鱼塘,”陆见深见她不说话,“从这边绕过去,还有一大片的菜地,我带你过去看看,好吗?”
离婚后,陆见深回过陆公馆。
王妈说林鹿很爱种菜,原本的花园,也翻了一片地出来种菜,离婚后,那片菜地就空着了,再也没有种过。
事实上,林鹿也不是爱种菜。
她也不会种。
但远离家乡,远离家人,好像只有靠种菜才能寻找一点心灵上的慰藉。
她好像从来坚强,却又好像,脆弱不堪。
林鹿懒散的点了一下头:“好啊,我以前……以前有一个很伟大的愿望。”
“嗯?”陆见深脱下西服,很自然的搭在林鹿的肩上,问道:“我们阿鹿,以前有什么愿望?”
他其实想问,她的愿望里会有她吗?
但他没问。
以前的话,他们还不认识,他们人生交错了二十多年,结婚后,又浪费了三年,如果给他从来一次的机会,他想,回到很久之前去找到她,保护她,站在她身后,永远支持她,选择她。
但往后余生,冬雪是她,春花是她。
夏雨是她。
秋雨是她。
目光所致,也是她。
“一杯清茶,一间茅屋,一亩良田,”林鹿低垂着眸子,淡声道:“春耕秋收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……”
顿了顿,她忽然转过头,认真的看着陆见深:“是不是很没出息?”
她从来,从来都没想过要当什么大人物。
也没想过要回林鹿。
如果可以,她想永远在那个小镇上,躺平一辈子,偶尔偷鸡撵狗,在没什么鱼的鱼塘边一坐就是一天,也许一条鱼都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