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俩打车,别着急”。
小姑娘这会儿哪有心情和夏禹计较,拿上书包和雨伞就要下楼。
夏禹笑笑,拿起伞慢悠悠地跟在后面。车厢里谢夭夭红着脸和夏禹商量晚上要买什么,却在看到夏禹带着笑意的眼睛时倏地低下头。
晨雨叩着玻璃窗,罗永强甩了甩湿漉漉的刘海,水珠溅在课桌上绽开小水花:“昨晚暴雨预警都挂红了你敢信?我骑到校门口差点被积水卷进下水道,你倒是潇洒,骑车怎么一滴雨也没溅上”?
“不会打车”?夏禹把笔帽咔哒扣上,想起早晨谢夭夭踮着脚尖躲水洼的模样,嘴角不自觉翘了翘。那小妮子要是看见计价器跳出的数字,怕是能把出租车的座椅挠出花来。
“你懂什么,这下又省三四十,晚饭加餐”
话音未落,韩璇抱着作业本杀到跟前:“罗永强!练字本!昨晚我都没交”!
“哦哦”。
罗永强手忙脚乱地翻起书包。
“练字本要是再拿狗爬字糊弄”
“这回绝对王羲之附体”!男生信誓旦旦,动作却渐渐凝固成雕塑。
他摸出一袋虾条:“要不尝尝咪咪虾条”?包装袋在寂静中发出窸窣的求饶声。
“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了”。
韩璇俏脸含煞,觉得罗永强昨晚在诓骗自己,自己冒着风险将全班作业留在自己这里,又忐忑不安地过了一个晚上。
“你就等着抄《琵琶行》二十遍吧”。
“姐,我求你了,二十遍真的会死的”。
夏禹在一旁笑出声,这对欢喜冤家像被施了咒——每次收作业都像在演八点档苦情剧。他刚要打趣,忽见后门玻璃泛起白雾。
老陈标志性的保温杯准时卡进观察窗。杯把还沾着粉笔灰,班主任探进半个身子,保温杯在窗框上敲出清脆的“铛铛”声。
“嚯,早读改茶话会了”?
小老头乐呵呵地说道,“不过人家都在早读”
韩璇瞪了罗永强一眼,唇语比划着“最后一次”,夏禹趁机抽出志愿表。
老陈接过表,却发现只剩科目没写,知道这个平日里心思缜密的班长有话要和自己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