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34；老刘头咬破舌尖喷出血雾，抄起我的银簪扎进槐树根。&34；杨金钗的银簪在油灯下泛青，&34；树根里喷出的黑血溅到他脸上，皮肉立刻烂出白骨。他最后喊的是&39；金木相克，快烧嫁衣&39；！&34；
李老六发现茶碗里的倒影在诡异地晃动：&34；您是说&34；
&34；我冲进火堆扒出李翠花的红嫁衣。&34；老妇猛地掀开衣领，锁骨处赫然是焦黑的抓痕，&34；那衣裳沾了尸油烧不化，我裹着它跳进尸首中间。两具尸首突然调头扑来，指甲离我眼珠就半寸——&34；
油灯&34；噗&34；地灭了。
黑暗中响起布匹撕裂声，杨金钗的声音忽远忽近：&34；嫁衣被撕成两半的刹那，尸首突然僵住。李翠花的头发缠住王栓柱的槐树根，王栓柱的獠牙咬住李翠花的脖子，像两棵绞杀藤似的再没动弹。&34；
茶棚外传来公鸡啼鸣，李老六哆嗦着摸到火折子。微光亮起的瞬间，他看见杨金钗背后悬着半截红布条，像极了从死人身上扯下的碎嫁衣。
&34；后来呢？&34；他的嗓子哑得不像自己。
&34；槐树根吸干了尸首精血，开春就枯死了。&34；杨金钗把铜钱收回红布包，褶皱里隐约可见暗红血迹，&34；老刘头的坟头长出朵并蒂莲，一红一白，村里老人说那是阴阳调和了。&34；她佝偻着背往灶台走，油灯光晕里，银发上似乎缠着几根细长的黑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