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瑾烟长叹了口气,千言万语在喉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江元音扫了眼还在炉火上烧着的水壶,拍了拍身侧的椅子,道:“水还没开,不如你先坐下和我说说?”
秦瑾烟稍作犹疑,随即迈步过来落座,她开口道:“我到了兰城崔府才知,外祖父两年前便中风瘫痪在床,而外祖母一年前病逝了,崔家有去秦家报丧,可我不知是秦家觉得我已嫁人没来知会,还是说齐明宏得了消息没知会我,我竟完全不知。”
“舅舅在珰县当县令,珰县条件不好,舅母便未随之住过去,而是留在兰城崔府,舅母……怪我一年前未给外祖母奔丧,对我颇有微词。”
“齐明宏一家非死即流放,我一和离的妇人,还带着个孩子,舅母一家不愿收留我,亦在情理之中。”
“我没想死皮赖脸留住崔府,我只是想再见见外祖父,免得落得和外祖母一样的遗憾,可舅母不允。”
“那时我一门心思都在求见外祖父一面上,不留神才发现维航生了病。”
“我不敢让他拖着病躯陪我折腾,就留在兰城给他看诊养病。”
“之后我用你给我的那些银子首饰,盘下了这间铺子,许是老天眷顾,这铺子竟给我盘活了。”
秦瑾烟省略了很多苦楚未说。
比如崔家人的驱赶,恶邻眼红其生意红火,欺负他们孤儿寡母,再比如难缠不讲理的客人。
种种不容易不提,化作一句感恩的:“得你帮助,老天眷顾。”
可这些她不说,江元音也可想见,她再次夸赞道:“江南的绣品甚是有名,多得是手艺精湛的绣娘,你在江南开绣坊,还能做得如此红火,是你能力了得。”
“真的是运气好,这里稍有点权势钱财之辈,都向往汴京,知晓我自汴京而来,绣的是汴京时兴的款式,个个趋之若鹜。”
秦瑾烟说完,才绕回了一见到江元音便要问的话:“元音怎么会来柳州兰城?侯爷呢?”
江元音言简意赅道:“侯爷在汴京,我此番来,既是来看看你,也是为了找班若。”
“班若?”秦瑾烟问道:“‘毒怪’班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