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缩了缩脖子,声音压得极低,\"那光头不想和小鬼子打仗,竟让张少帅一枪不放就\"
\"慎言!\"
掌柜的突然插进来,额上沁着冷汗,\"诸位爷,莫谈国事啊!\"
\"怕什么!\"
靠窗的方桌突然站起个学生模样的青年。他蓝布长衫下摆还沾着泥点,此刻却挺直脊背,清瘦的面庞因激动而泛红:\"顾亭林先生说过,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!难道要等倭寇的铁蹄踏破金陵——\"
\"哐当!\"
掌柜失手摔了茶盘。
满堂寂然,只余窗外渐急的雨声。几个年长的食客垂下头,喉结滚动着,却终究没再出声。
林安望着茶汤里沉浮的叶梗,忽然觉得胸口发闷。
这一天终究到来了……
彩衣悄悄握住他绷紧的拳头。
她的指尖冰凉,却在触及他掌心的刹那,让那些翻涌的杀意奇异地平息下来。
\"先吃饭。\"
她将一碟桂花糕推到他面前,声音轻得像窗外的雨丝。
檐下水缸接满了夜雨,一滴,又一滴。
……
夜雨敲窗,檐下的铁马叮咚作响。
林安仰卧在床榻上,睁着眼睛看帐顶的流苏在风中轻晃。
每一次闭眼,耳边就会炸开炮火的轰鸣,视线里尽是血与火交织的炼狱——
倒塌的城墙下,妇人抱着焦黑的婴孩;燃烧的学堂里,半截铅笔还攥在孩子僵硬的手中
\"呼——\"
他猛地坐起身,额前的碎发已被冷汗浸透。
推开雕花木窗的瞬间,夹着雨丝的寒风扑面而来,像一记冰冷的耳光。
魔剑在掌中显形,剑身的暗纹如呼吸般明灭。
林安用袖角缓缓擦拭剑锋,黑紫色的魔气顺着指尖缠绕而上,在皮肤上留下蛛网般的血痕。
“道法自然”
可若我修的是魔道呢?
这个念头如毒蛇般窜入脑海。
他取出怀中的魔君玉简,简册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幽光。
《九幽玄功》四个血篆小字仿佛有生命般蠕动,每一笔划都像在引诱他坠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