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终结他的性命，除了他自己。
他俯视着下头的所有人，想要记住他们的面孔，如果让他重来一次，他会让这些人都死无葬身之地。
那些人也回望着他，他们眼中或是仇恨，或是痛快，但都在见证他的死亡。
一时间，只有玉怀欣凄厉的哭泣声回荡在大殿之上。
玉怀锦转动眼球，看到玉怀欣跪着求着，要到他的身边。
真是个傻子啊，不知道留在那里才有活路吗？
就算他不是皇帝了，他也是沈家的种，是代替那个“孽种”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“棋子”。孔绮梅欠沈家的，大盛也欠沈家的，只要他不吵不闹，这辈子依旧能吃喝不愁，甚至能任性妄为地活下去。
可孔绮梅居然犹豫了，她居然在这种关头妇人之仁，放了玉怀欣过来。
为什么不让人把他拖下去。
带他走！！
玉怀锦想要大喊，想要呵斥，可是他的声带被自己割断了。
他张了张嘴用力呼吸，只能感觉到喉咙那个破洞里灌入冷风。
他想要再次推开重新扑进他怀里的玉怀欣，但他失血过多，已经没有了力气。
玉怀欣涕泪横流的恳求着他，握着他的手，把那把带血的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。
“哥哥，带我一起走吧，我想……跟你走。”
不！
不行！
玉怀锦想要制止他，可是他做不到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刃刺入玉怀欣单薄的胸膛。
他们离得太近，近到玉怀锦能清晰听到了玉怀欣心脏被刺破的声音。
那一刻他的心好像也被刺穿了，呼啦啦漏着风。
玉怀锦赫然才发现，这一辈子自己想要的不过是被人坚定不移地选择而已。
孔绮梅选择了他的父皇。他的父皇先是选择了玉怀朴，之后又选择了玉怀欣。
唯独没有人选他。
最后的最后，只有这个被他抛弃的傻子选了他，以这样愚蠢的方式，执拗地要跟他走。
玉怀锦低头看着玉怀欣逐渐失去生机的眼睛，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了他，如果让他重来一次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