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嫣嫣……”他哑着嗓子唤了一声，声音破碎在风里。
他机械地抬手，想要合上她仍然睁着的眼睛，却发现她的睫毛上结着细小的冰晶。那是冰系异能留下的痕迹。颜桎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，右手却死死攥着几根枯萎的阳光草根茎，指节都扭曲变形了，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执念。
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，黎渊带着搜救队冲进空地。但在陆歧的感官里，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可怕。他低头抵住颜桎已经僵硬的额头，军装前襟渐渐被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浸透。
黎渊带着支援部队赶到时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——陆歧像尊雕塑般跪在那里，怀里抱着颜桎干枯的躯体。这位铁血上将的脚步猛地踉跄了一下，配枪“啪嗒”掉在泥地里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黎渊的声音支离破碎。他踉跄着上前，却在看清妹妹的样子时猛地别过脸去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。
陆歧轻轻抹去颜桎脸上的泥渍，露出底下青白的肤色。他注意到她嘴角还保持着微微上扬的弧度，仿佛在最后一刻还在试图安抚他们。这个发现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一块。
雨越下越大，冲刷着颜桎身上残留的痕迹，却怎么也冲不淡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。陆歧脱下外套裹住她，却发现怎么也捂不热这具冰冷的躯体。他忽然想起今早分别时，她偷偷塞给他的那枚红色结晶——此刻正在他口袋里发着微弱的光，像是主人最后的心跳。
陆歧的手指深深陷入泥泞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。他缓缓俯下身，额头抵在颜桎冰凉的额头上，滚烫的泪水混着雨水滑落。这一刻，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被生生撕裂。
陆歧低头，发现她放在胸前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简陋的草戒——那是三天前他们在实验室里，他用阳光草的茎叶随手编的。当时她笑着说等末世结束，一定要换个真正的戒指。
“骗子……”陆歧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，他小心地将那枚草戒取下，戴在了自己的小指上。
黎渊终于找回了声音：“我们……带她回家。”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，伸手想要接过妹妹的遗体。
陆歧却猛地收紧手臂，将颜桎死死搂在怀里：“我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