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沉沉地落在裴国公的头顶,庆和帝大手一挥,“准!”
轻轻呼出一口气,裴国公感激地磕头,“臣谢陛下隆恩!”
“裴世子弑亲恶逆,劫掠古燕皇妃,罪证确凿,着即褫夺世子金册,午门鞭刑八十,秋后凌迟处死……”
喉间的音调刻意拉长,庆和帝的手指敲击在桌面,冷声道,“朕要裴卿亲自监刑。”
跪地的身子一僵,裴国公震惊抬头。
让他监刑……这岂不是让他亲眼目睹唯一的儿子被凌迟?
此乃诛心之举、剜心之痛!
“裴卿有异议?”
庆和帝眼睛一眯,垂眸睨着跪在地上的裴国公。眼睑半阖时那对琥珀色的瞳仁中凝结着冷光。
“臣……”裴国公的双手死死扣在地板上,每一次呼吸都从齿缝间挤出悲伤的颤音,“遵旨……”
目送着裴国公离开的背影,看着他往日里高大的身躯佝偻着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,新荷公主的眸中划过一丝不忍,看向身侧的庆和帝,“皇兄,这……是不是太狠了?”
裴言礼罪孽深重,鞭刑八十也就罢了,凌迟处死也是他活该,可让他的生父监刑,这也太狠了吧?
“朕的心狠手辣荷儿第一次知晓?”转眸看向新荷公主,庆和帝的眸中闪烁着未曾在裴国公的面前表露出的怒火与狠毒,“绑架祈安,便是在剜裴野的血肉,也是在剜朕的血肉!他是朕最心爱的孩子,朕决不允许他受一丝一毫的伤害!”
“裴国公胆大妄为竟敢篡改平西侯和裴老国公定下的婚约,乃是不孝不义之举,毁了辞忧和肃屿的婚事,还害得祈安因婚约被裴言礼磋磨,朕没有责罚他已是开恩!”
嘴巴张了张,想要为裴国公求情的话卡在嗓子里,新荷公主垂眸一叹,“哎!”
倘若当年裴国公没有调换婚约,那辞忧早已嫁于肃屿为妻,也就不必孤苦前往古燕和亲;安安也能免受跟在言礼身边被轻视被抛弃的苦,裴野也能仗着赐婚圣旨高调护着她。她们两姐妹也不会分别这么多年。
这一切都是裴国公一手酿成,篡改平西侯生前遗愿,此事若是让她们两姐妹知晓真相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