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无涯被公输远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,没好气地说道:“当然是仲父的主意!你以为我能想出这么周全的法子?”
“沉船的地点都选好了,就在彭蠡泽,鄱阳湖跟大江交汇那块儿。那地方水连着天,浩渺无边,九江郡和豫章郡交界,水系复杂,秦狗的水军巡逻船只稀少,待起事时……”他忽然压低声音,“"楚地千帆过,江底万金来。”
公输远缓缓点了点头,彭蠡泽……确实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。这计划虽然冒险,但逻辑上说得通,确实更像是张良的手笔。
“巴信能同意?那可是巴家几代人攒下的家当。”
荆无涯包扎好伤口,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还算灵活的右臂,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。
“公输先生,你之前不是说了吗?巴家是仲父看重的盟友,可没说是巴信,仲父看重的是巴家这块招牌和他们在巴蜀之地数百年的根基人脉。”
“走吧,别让巴二爷等急了。”
夜色如墨,山路崎岖蜿蜒,荆无涯和公输远策马疾驰,马蹄敲击着山石,发出清脆的回响。
奔波许久,终于,前方传来阵阵涛声,如巨兽低吼,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。
又奔行了一阵,前方江岸边影影绰绰出现了几个人影。正是巴信,带着两个门客,在江风中焦躁地来回踱步。
看到荆无涯和公输远的身影出现,巴信紧绷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,一直悬着的心脏仿佛终于落回了去。
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,紧走几步迎了上来:“荆壮士,公输先生,你们可算回来了!”
话音未落,巴信的目光便迫不及待地转向荆无涯身后,焦灼地追问道:“怎么样?事情成了吗?我的人呢?我那些撤下来的护卫呢?”
荆无涯抬手随意地摆了摆,示意巴信稍安勿躁,“先上船再说。”
巴信心头一沉,只能强压下满腹疑问,连连点头:“好好好,上船,上船!”
五人匆匆登上停靠在岸边的小舟。
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