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脚真大啊,小时候就认为很大很大,他迈出一步,温悦要小跑四五步才能跟上,小小的温悦呵哧呵哧地请求:“爸爸,你走慢一点可以吗?”
贺鹏程没理会她,依旧走得极快,答了一句小小的温悦完全听不明白的话——
“有些时候,走慢了就来不及了。”
可是即使他走得那样快,现在不也还是来到温悦的面前了吗?
温悦眼底控制不住地发酸发胀,他当初走得那样快,那样绝情,不就是要把小小的她远远地抛在身后吗,现在怎么、怎么又要折回来找她。
温悦抬头,盈满泪花的眸子眨都不敢眨,嗓音染上些悲怮:“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?”
说完,嘴角向两边扯去,眼皮再也支撑不住,泪水决堤,扑簌簌地向下掉。
挡在前面的陈实被眼前的情景吓到,手腕抬起,又不知所措地放下,这是什么情况?
贺鹏程从上衣口袋中拿出纸巾,绕过陈实轻轻擦拭温悦脸颊上珠子一样掉落的泪花,指尖轻颤:“爸爸错了,我们进去说好不好?”
爸爸?!
保洁阿姨和陈实四目相望,传递着始料未及的震惊。
把温悦送进办公室,陈实不走,依旧浑不怕地问温悦:“你需不需要我在这儿。”
温悦此时情绪稍微稳定下来,长长的睫毛沾湿打捋,眼神纯真坚定,像个孩子。
她摇头:“我没事的陈实,你先出去吧。我想单独和他谈谈。”
陈实斜睨了眼贺鹏程,不屑之情溢于言表。
他缓缓拉上门,退出去,“那你谈吧,我就在门口守着,有事叫我。”
门一关,尴尬的气氛猛烈反扑。
贺鹏程很是从容自如:“你的眉毛,嘴巴,还有眼下的那颗痣,和你妈妈好像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眼神中满是怀念和欣赏。
温悦低着头,交叠的双手互相锁紧,他是第一个观察她观察得这么仔细的人。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她眼下的那颗痣,连沈知寒都不曾注意到,那颗痣很浅,又很小。
温悦不愿与他谈些前尘往事,那是她所不愿回忆的。
“说吧,为什么来找我?”
贺鹏程不欲与她兜圈子:“听实话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