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可怕的是,他对她束手无策。
他问:“你想要什么?”
“活着而已。”少女盈盈一笑。
胡扯。
逄仪扯了下嘴角,恨不得将她立刻撕成碎片。
他该说她是聪明,还是蠢呢?
一早就发现了卫嫣身上的不对,却没有告知萧月逢;不知用什么方法得到了连钺的助力,却在此刻,猜透他的来意后,用“连钺已死”来威胁他。
桩桩件件,对一个凡女来说,都无异于找死。
可她竟然还说,她想活着。
“其实我有个问题,早就想问了,”岑见歪了下头,在逄仪阴鸷的目光中,蓦地解下自己腰间的荷包,从里面取出一根雪似的白发来。
她将白发捧到逄仪面前,杏眼中满含疑惑:“这根头发的主人,大人认得吗?”
从她拿出头发的瞬间,黑雾就动弹不得了。
他剧烈颤抖起来,周身开始溢出浓稠的液体,腥臭的味道随着轻风被送入岑见鼻尖,似乎是血液。
岑见继续走近,却好像完全看不到他的害怕,凑近他,疑惑道:“您在怕什么?”
看似平平无奇的白发上,散发着恐怖的、熟悉的威压。
可是,祂的头发,怎么可能出现在这?!
逄仪双眼大睁,难以分辨结构的眼珠上,骤缩的瞳孔微微颤抖。
他的身体像破旧的风箱,呼哧呼哧地运作,几乎过热,却难以维系一次正常的、平缓的呼吸。
他听到了自己狂乱的心跳。
可是他有心吗?
无论怎样,对面这人显然是没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