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餐完毕,沈承明有事先行离开,让宁执青随意。
宁执青就又留了一会儿,主要是,她还想见见霍晚音。
沈骁存了一肚子火,沈承明前脚离开,后脚也跟着走人,不过临走还不忘威胁一通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我父亲面前妖言惑众了什么,但你想离间我父母的感情,宁执青,你最好有死的觉悟。”
勾角飞檐下,绿蔓垂丝,盎意映在那张年轻狂佞的脸上,莫名渗人。
宁执青看着沈骁,伸手接过一片飘落的黄叶,点点斑驳,分明坏种。
“四少放心,这种觉悟,我一直有。”
宁执青展开手指,任病叶飘落,她在笑,话伴着料峭春风,也染了几许冷。
“希望你也是。”
沈骁阴冷盯着她,眼中幽幽灭灭,最后冷哼一声,甩手就走。
宁执青于春色中站定。
女子鸦发素裙,粉黛未施,回眸看向走廊,秋水盈盈处,有一端方君子正向她走来。
清风拂柳,春山接就。
恍惚少年时。
那年,两人皆青葱。
她已知了愁,而少年方懂悸动。
微风拂面,发丝撩眸。
再看,今已非旧。
沈徽白在宁执青身边站定,负手而立,顺着她的视线,同观这一刻春和景明。
“沈骁顽劣,我会让父亲严加管教,若有唐突你的地方,我代他向你道歉。”
“你总是这样吗?”
“什么?”
沈徽白侧偏头。
宁执青却没看他,只是目光停驻墙头。
那里盛漫一片火烈的橙红,是呈倒钟之势的凌霄。
虽然是依附而生,但一旦得势,便是盛放之姿。
“你总是认一些并非你错的错。”
沈徽白眼中微起波澜,负在背后的手,带起被悉知的轻颤。
然这份柔软,却让沈徽白心头更加涩然。
他更宁愿,她是怨他恨他。
“你又何必开解?”他苦笑,“为人子女,不敢妄议长辈之非,但是昨晚的事,我多少有些耳闻。”
宁执青终于看向他,正视他眼里的担忧与自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