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是癞头鳖的课,除了学琴,还有弦儿,琵琶,月琴之类的,吹的也有萧。
癞头鳖虽然不招人待见,但手儿是真的高,也会教,不管什么乐器,只要到了他手里,都能奏出一阵好听的曲调。
小卷儿没地方可去,便又回去蹭了一节课,倒叫老鸨子逮住了。
小卷儿见鸨妈妈瞅见自己脸色不太好,先赔上一个甜甜的笑:“晴香姐姐说今天栾二爷带人来打茶围,叫我申时躲出去,戌时再回去,我寻思着左右没地方去,便回来再听听赖师父的课了。”
老鸨子脸色才好看了不少:“你倒真个乖。”
又听癞头鳖上了一会儿课,小卷儿看着差不多戌时了,便往前头跑了。
她还是不太习惯晴香教的那种往前送胯的走法,乍一下往楼梯上跑,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,小卷儿躲避不及,撞了上去,不过那人倒是挺好心的扶了小卷儿一把。
是个男人,应该是来的客人。
小卷儿就按照晴香昨日教的,娇娇怯怯的抬头,眼睛从下往上撩,小声道歉:“客人,对不住。我走的急,没停下脚。”
就算是这位客人故意挡在楼梯口又如何?妓馆里头,是绝对不能怪客人的。
那人穿一身月白色松竹纹的长袍,人长得还行,没沈少爷俊,但也不丑。
他拎着小卷儿堪称纤细的手腕子,眼神颇有些淫邪的打量了一下小卷儿:“怪可怜见儿的一个丫头,你是哪个姐姐房里的啊?”
“是我房里的。”小卷儿还没答话,晴香已经双手抄在胸前,风姿绰约的倚在了门框处:“怎么,栾二爷连这么个毛丫头都怜惜?”
小卷儿有些不敢置信的抬眼去看,晴香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生气,说话也阴阳怪气:“栾二爷既有心,过不了几个月青黛就出台,栾二爷要不舍了我去找她,多好呀?”
那个被称作栾二爷的似乎也讪讪的,也没再管跌倒在地上的小卷儿,追着晴香进了屋子里:“你看你,我又没说什么,你就又生起气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