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还没个准信。”洪婶接过话头,“村长说再等等看。”她顿了顿,抬头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,“要是能下场雨就好了。”
宁欢欢听出她话里的期盼,心里一阵酸楚。干旱已经持续了大半年,农田龟裂,庄稼枯萎,连山上的野物都往深处躲去了。
“我们也想和你们同行,人多路上好有个照应。”宁欢欢露出为难的神色,“可我相公正要去杭州应试,不管是去浙江还是燕京都得绕远路。”
“杭州?”洪婶猛地抬起头,急切地说道,“我当家的前几天刚从城里回来,说那边也旱得厉害!你们去了怕是也难熬啊。”她往前凑了凑,压低声音劝道,“不如先找个有水的地方安顿下来,反正秋闱两年就有一场,以后机会多着呢!”
宁欢欢轻轻摇头,“当家的想试试。这世道乱成这样,去哪都一样苦。”
陈大娘和洪婶对视一眼,不再劝了。在这个年代,这种大事向来是男人做主。
“说起来,”陈大娘换了话题,眉头紧锁,“粮价涨得吓人。去年你找我做衣裳,我挣了些银子。那时就觉得雨水少,怕今年干旱,没敢买布,全换成粮食囤着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后怕,“那会儿黑面才四五文一斤,苞谷八九文,现在你猜涨到多少了?”
“多少?”宁欢欢问,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“黑面九文一斤,苞谷十八文!”陈大娘一字一顿地说着,脸上写满了震惊,“精米白面的价,我当家的都不敢问了。”
洪婶也跟着感慨:“村里但凡有点银子的,都买了些粮食存着。去年打的猎,连皮毛都卖了换粮食,一点都不敢吃。”
一旁默默听着的楚晴突然疑惑的开口:“听说村里有人卖儿卖女?”
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,激起阵阵涟漪。洪婶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。
“你们还不知道?”她的声音有些发抖,“钱家的大丫二丫都卖了。他们说趁着灾情还不算太重,现在卖能多要些银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