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尘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,但微微的颤抖还是暴露他内心的紧张。
“科,学家……”
清除先生的眼神依旧涣散,但勉强拼凑出几个字。
万幸,范尘想,他的神志还算清醒。
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神志错乱,但这都是可以恢复的。
他连忙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治疗剂,没有丝毫犹豫,将针头狠狠地扎进她的脖颈。
快速注射器发出“嘶”的一声轻响,将治疗剂尽数注入她的体内。
清除先生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,原本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,恢复了往日的神采,虽然那神采中带着迷茫和痛苦。
片刻之后,她已经能够流畅地说话了。
“怎么回事?把我搞成这样,还有什么事情吗?”
她的声音虽然恢复了流畅,但依旧带着虚弱和疲惫。
“嗯,有点事想问你。”
范尘直截了当地说。
“想问我……我可没有义务回答你。”
清除先生的语气中带着抗拒,但更多的是无力。
“那你想再进去吗?”
范尘的声音冰冷而残酷,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唔——。”
清除先生的身体猛地一颤,发出低低的呜咽。
她顺着范尘手指的方向望去。
范尘的指尖,正指向那个巨大的圆筒,那个曾经囚禁了她一个多月,现在依旧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的虚拟现实装置。
一个多月,在现实世界中或许只是一段短暂的时间,但在那个装置里,却是数千、甚至数万年的漫长岁月。
在这漫长的时间里,清除先生体验了无数的人生,无数种不同的命运。
可以想象,那绝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。
父母被残忍杀害的人生,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。
遭受无休止的暴力,身心逐渐枯萎的人生,在黑暗中绝望。
拼命挣扎却永远无法成功的人生,在无尽的失败中轮回。
不断给予希望却又最终坠入绝望的人生,在希望与绝望的交替中崩溃。
无数的人生体验,像无数把锋利的刀刃,正一点点切割、蚕食着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