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他”君莫笑认出了这道眸光，正是曾经设计颠覆承天域的血色眼眸。
他的眼神锐利，猛地催动强大神念，竟是在全力抹除两界令内的那股神识。
在堪比十品至尊的神念下，那令牌原主人即便再强，也不可能仅靠一个残破令牌便击败君莫笑。
伴随着一阵青烟飘出，这块两界令也碎成了齑粉。
“拜见师尊！”虞若仙颤抖的声音如同一把重锤，猛地敲醒了沉浸在战斗余韵中的君莫笑。
少女跪坐在满地狼藉的礁石上，沾血的广袖垂落两侧，手中玉笛斜横胸前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，骨节微微凸起，仿佛随时都会将玉笛捏碎。
她仰起头，眼眸中泪光闪烁，既有劫后余生的后怕，又有见到师尊的狂喜。
海风掠过她凌乱的发丝，将咸涩的血雾与少女激动的喘息交织在一起。
同样跪倒在地的江妙依，裙摆被海水浸透紧贴双腿，发间仅存的半截银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她低垂着头，肩膀微微颤抖，声音带着哽咽：“师尊……”话音未落，便被汹涌的情绪堵住了喉咙。
君莫笑低头望去，看着这两位昔日跟在自己身后的青涩弟子。
如今，都已成为执掌银月圣城的城主，她们周身散发的威严气息，早已不是当年懵懂的模样。
想到她们能在这波谲云诡的修仙界站稳脚跟，成为一方强者，君莫笑心中涌起一股热流，仿佛冬日里饮下一碗烈酒，暖意直达心底。
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子，就如同亲手栽种的幼苗长成参天大树，这份欣慰与骄傲，难以言表。
然而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与逐渐浓重的幽冥气息，却如同一盆冷水浇下，让他意识到，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，反而是刚刚开始。
隐藏在幕后的幽冥界大军，在发现四位地狱使者阵亡后，虚空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。
远处的海天交界处，漆黑如墨的乌云翻涌凝聚，一双巨大的猩红竖瞳缓缓睁开，瞳孔中倒映着渺小的众人，仿佛在凝视蝼蚁。
某位隐匿在幽冥深处的大人物，终于坐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