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鸢突然踉跄后退,高跟鞋在柏油路上划出刺耳声响。她转身时发梢扫过盛明栩手背,带着夜风的凉意。黑色裙摆翻飞如惊起的鸦群,她跌跌撞撞地奔向黑暗,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,最终消失在拐角处那棵垂落着枯叶的梧桐树下。
盛明栩慢条斯理地将烟头按灭在车标凹陷处,火星迸溅在漆面留下焦痕。引擎发动的嗡鸣中,后视镜里她的残影仍在晃动,像枚褪了色的旧胶片。
直到拐过三个街区,猩红的交通信号灯突然将路面染成血色,他瞥见路边水坑倒映着惨白的月光。
池鸢蜷缩在水洼中央,泥水浸透的裙摆像摊开的墨渍。她垂着头,脖颈露出脆弱的弧度,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凹陷处。盛明栩降下车窗,潮湿的风裹挟着烟草味涌进车厢:要不要上车?
不用。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吞没。盛明栩盯着她颤抖的指尖,那上面还留着被他攥出的红痕。
绿灯亮起的瞬间,轮胎碾过积水的哗啦声中,后视镜里那个狼狈的身影迅速缩小成模糊的黑点,最终消失在雨幕深处。
晨光斜斜穿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,在池鸢工位上投下冷硬的光斑。
她攥着被雨水洇皱的包带推开办公室门,目光撞上小山似的文件堆——蓝色文件夹摞得摇摇欲坠,最顶端还压着标着加急的红色标签。
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嗡鸣里,何璃正对着小镜子涂抹口红,珊瑚色的膏体在她唇上晕开鲜艳的弧。
前辈,未婚夫还没找到吗?何璃的声音黏着蜜糖般的关切,指尖无意识地转着镶钻睫毛夹。
池鸢将湿透的伞靠在桌角,金属伞尖在地面拖出细长的水痕。她当然清楚自己近期出勤记录有多难看,可这次连请假流程都顾不上走——盛明栩的话像根锈钉,死死楔在她太阳穴里。
键盘敲击声突然急促起来,池鸢扯松被雨水浸皱的衬衫领口,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底泛青。
打印机吐出的文件在她肘边堆成歪斜的塔,她机械地签字、盖章,指甲在纸面刮出沙沙声响。
何璃补完妆起身时,香奈儿五号的尾调漫过来,池鸢却浑然不觉,只盯着合同上密密麻麻的条款,将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