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县缝纫厂,杜裁缝正对一位扫完地要往外倒垃圾的女工说:“那些布头别扔了。”女工说:“大布头都用上了,就剩些边边角角了,打补丁都不够大,卖破烂又没啥分量,留着干啥?”杜裁缝说:“我说别扔就别扔,给我留着。”然后让跨进门槛的杜二收了起来。
大杜听了祝道远介绍的情况,本想安慰他几句,见他不兼任这个书记光当主任了,并没有什么失意感,就没说什么。看了账,走遍了粮库每一个角落,他踌躇满志,想起排队买粮的情景,心里火急火燎,却不知从何处下手,真是干着急,使不上劲儿。难,难,难,他开始觉得这个粮库一把手太难当了。
大杜谢绝了来办公室所有的人,说自己要静静地想点问题。等祝道远他们都走了,他又一个人悄悄地在粮囤区转了一圈,停停看看,看看停停,捅一个粮囤是空的,再捅一个粮囤还是空的,捅得心里直发焦,嘴里不停地骂。又一想,骂什么呀,祝道远介绍的时候就说了,这是空的呀。快到了下班的时候,苗庄副主任等来约他一起下班,他一味地请他们先走;又有下班路过的人喊他下班,他都没看是谁,就摆手让人家快走。
夜幕轻轻地罩上粮库。他站在窗前,不知站了多久,更夫第三次来嘱咐他该回家了。他掏出那块老怀表一看,已经七点多了,噢,都下班两个多小时了,快回家,不然,老爹老娘该惦记了。
他来到家门口,很纳闷,杜裁缝和杜二用一辆人力车拉着五麻袋东西,不知什么,刚停下要卸车,他问了句:“爹,这是什么呀?”杜裁缝神神秘秘地直摆手,拎起一袋就往院里搬。他也顺手拎了一袋,掂掂并不沉,奇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