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说家丑不可外扬,我呢,也不拿你当外人,”许良囤说,“反正,我孙子的事情你也知道了。有件事情,我这当爷爷的不好说,他爹他娘知不知道,我还不清楚,我想他们即便知道了,也不好说……”
“哎呀,”卦王叹息一声问,“什么事儿呀?是不是又要我帮忙?”
“就是需要老弟你帮忙呀,”许良囤说,“这事儿在小小县也就你卦王能帮上忙,别人都是白扯。”
卦王喝口茶把杯子往桌上一撴,一副仗义的样子说:“只要需要我,即便是赴汤蹈火,老弟我也在所不辞。老兄尽管说!”
当前,在一股反对封建迷信、树社会主义新风之中,卦王的卦馆不仅被摘了门牌,还被街道的干部时时监督。凭着往日的交情,许良囤这里是他唯一的一小片自由的土壤。尽管许大局长蔑视他,不把他当回事,可有他这个信奉卦灵的老爷子挡着,也还有一线生机。说是残喘,这里氧还够,他很能透视这位老爷子的心机,其中玄妙猜不甚透,可总能从他的口气和表情里看出必定成就大事儿的信心,跟着他混,时而觉得前景渺茫,时而又觉得有希望有亮光。占卜算卦,卖了多半辈子嘴皮子,再没什么本事,他要把算卦作为一根求生的稻草紧紧抓住。
“老弟,”许良囤说,“你说,家福娶了媳妇,闹得满城风雨,到处都是闲话,也罢,总算是过去了,可是,小两口新婚之夜没有合床,这事儿古今都是少有的啊……”
“嗬,老兄,真能看出,家福是你的掌上明珠了。”卦王说,“只要你老兄嘱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