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,”杜裁缝说,“不是记仇,就是赌气,大儿子,你这赌气劲儿可也够人喝一壶的。你可不知道,你这赌气一走,我和你娘心里是啥滋味儿,我俩整宿整宿坐着不睡觉,听说你光荣了,你娘都昏过去了。”
“我还真不知道,爹,儿子不孝,给你赔不是了。”大杜说,“爹,男人嘛,男子汉大丈夫嘛,要是像小媳妇听婆婆话似的,你儿子还能有今天吗?”
“是是是,”杜裁缝说,“这回,算你赌对了。回来了,再赌气时,老子可得和你掰扯掰扯了,你爹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不少呢。”
“瞧你爷俩,像公堂上论理儿似的,”杜丽娘说,“老二,饭好了,放桌子。”
老二边给大家盛大渣粥边说:“大哥,以后你别起来帮厨了,这应该是我的事儿。”
“嘿,”大杜说,“你小子还挺有自知之明,你以为我是帮厨啊,我是和娘说说话。我告诉你,青草没娶进门之前,这活儿就是你的了。”
一句话说的老二很乐呵,他知道老娘的意思,自己昨晚的表现也让大杜看出来了,言不由衷地说:“大哥,娘想给你说媒,青草不错的。”
“少废话,”大杜说,“我弟弟看中的姑娘,我怎么能再去插一杠子呢。再说,当初娘撺弄这事儿,人家没表态,那就是不同意,我怎么还能有这个脸去干这事儿。二弟,让你说吧,俗话得的好,好马不吃回头草,我是好马吧?是好汉吧?再说,还有我二弟惦记着呢,你小子别耍心眼,是不是试探我呢?怎么的就是怎么的!”
大杜一席话,家里人都不吱声了,杜二脸红了:“听大哥的,不过,青草眼眶可挺高的,也不一定能看上咱。”
“有点儿爷们样儿。”大杜拿出当大哥的派头说,“怎么,你眼眶低呀?你也不是一般炮,咱爹是大工匠,从此以后,你这是英雄的弟弟,过去我就自卑,自己看不起自己,凭啥呀?再说,在小小县,爹的手艺也就是你学到手了,找不出第二个。”
“瞧你这个仗义劲儿。”杜丽娘喜滋滋地说,“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