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窗外,路旁那一串串含着晨露的槐花,如晶莹剔透的珍珠,在潮起的薄雾里若隐若现,显得有些飘渺,岭下官道上成群结队提着笼,扛着钩搭的男男女女横七竖八的走在路中间,凌云不得不放慢车速,不时地按着喇叭,提醒路上的人让开。
天还完全亮,苗家老宅就响起唢呐声,作为长子的若棋跪在灵堂前,边哭边把一张张冥币放进纸盆里点燃,旁边跪着若书及十多个本家子侄,在佘满堂的高声喊着:客奠,孝子谢……中机械的磕头还礼,所有人对苗李氏进行最后的祭奠。
眼看着到了送葬的时间,村里抬棺材的人已经围过来,焦急地等着佘满堂喊:出殡。好去抬棺材。
佘满堂不得不转身悄声的对苗青山说:“不敢等了,再等怕要耽搁送葬的时间……”
“唉,起灵吧……”苗青山黯然神伤道。
随着佘满堂的一声“起灵了!”
苗李氏的灵柩缓缓抬出家门,在唢呐声中的出村巷,穿过槐树岭的官路,对面不远的阳坡处就是苗家祖坟,那已经箍好了一座新坟,那将是苗李氏最终的归宿之地。
灵柩刚拐上村外官路的三叉路口,迎面从岭下驶来的吉普车,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,苗若画和丈夫佘仁义从车上扑了下来,扑倒在灵柩前。
“大妈,我们回来晚了。”
“画回来了!”忠义情绪失控的叫道。
苗青山和佘满堂颤颤巍巍走上前来,扶起跪着的若画夫妻。
“回来就好,回来了就好……”
佘满堂转过头吩咐人回家取了孝布盘在四人头上。
苗若画他们跟着灵柩,搀扶着青山和满堂,看着严重驼背的父亲青山和满头白发的满堂大,若画的眼睛又一次模糊起来。
她叫了声“大……”就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“入冬前,你大妈就下不了地,躺在炕上,一直念叨着吃口新鲜的槐花,终究还是没吃上……。”青山絮絮叨叨的说着。
“接到电报,我们一刻也没耽搁,就往回赶,我娘怎样?”苗若画噙着泪问道
“你娘有你杏花婶在,你放心……”一旁的佘满堂低声说道。
“……”苗若画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