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晶吊灯将宴会厅切割成无数菱形光斑,香槟塔折射出细碎的光雨。
我捏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发颤,丝绸手套下的掌心沁出薄汗。
公爵的手稳稳搭在我肩头,示意我不要紧张。
“诸位,”他醇厚的嗓音压过此起彼伏的交谈声,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。
“请允许我向各位介绍,伊莎贝尔·霍恩斯女爵,霍恩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。”
镁光灯骤然亮起,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像浪潮般漫过整个大厅。
我看见刚被赶出去的苏景明在人群后方挤开宾客冲了过来。
他今天穿着不合身的西装,领带歪斜得几乎要滑到胸口。
公爵的手指在我肩头收紧,温热的体温透过礼服布料传来:“别怕。”
“这不可能!”生父的嘶吼刺破空气,他踉跄着撞翻高脚桌,香槟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暗金色的污渍,“她是我的女儿!你们不能……”
“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说什么。”
公爵摘下白手套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,仿佛那滩污渍有多脏。
“二十年前你抛弃爱丽丝的时候,就该知道今日的结局。”
他的声音突然冷下来,像出鞘的利刃:“还是说,需要我把你做的那些事情投影到穹顶,让全欧洲都看看你的‘父爱’?”
苏景明僵在原地,喉结剧烈滚动,再不敢说出什么造次的话。
毕竟失去我这个从未养育过的女儿没什么,但他不能失去多年积攒教授名望。
宴会散场时已是凌晨。
月光给城堡的尖顶镀上银边。
我站在露台眺望远处的护城河,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公爵将毛毯披在我肩上,温热的白兰地酒杯塞进我掌心:“明天我让律师拟定文件,彻底断绝他的探视权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我抿了口酒,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“就让他闹吧,至少证明他还活着。再说,我已经是成年人,可以应对他。”
公爵欣慰地点头:“你很勇敢,这一点和你母亲爱丽丝很像。但你千万不能像她一样看错男人,耽误了自己一生。”
每每提起爱丽丝,我与公爵之间的总会弥漫着一种悲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