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云一脚踹开仓正房的门时,那个肥胖的官吏正在榻上抽搐——酒樽里掺了牵机药的鹿血酒还剩下半盏。
他从尸体手中抠出半块虎符,特意塞进一个戴着黄巾的流民尸体怀中。
卯时初,东门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。两百名装扮成黑山军的降卒举着火把,朝着城墙冲去,他们背负的粮袋里装的全是潮湿的稻草,却在守军的箭雨中故意洒落黄符纸。
真正致命的杀招在西门。三十桶猛火油顺着沟渠流入地窖,赵云拉满三石强弓,火箭离弦,在雨幕中划出一道橙红色的弧线。
在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,一条十五丈高的火龙腾空而起,把“常平仓”的金字牌匾烧成了焦炭。
辰时还没到,真定县已经插满了黄巾旗。
赵云蹲在城头剥着橘子——果皮特意摆成太平道的阴阳鱼形状。
他听着城内此起彼伏的“岁在甲子”呼喊声,将沾血的黄符压在箭垛下面,那是昨晚从俘虏身上搜出来的真正密文。
午时三刻,从洛阳来的羽林卫在废墟中找到了半枚铜印,上面刻着:“大贤良师座下冀州渠帅周仓”。
被烧焦的户曹主簿手里,还紧紧攥着盖有黄巾血印的征粮檄文。
未时刚过,涿县方向的天空升起了九盏孔明灯。
赵云心里明白,这是主公在邺城收到了最好的礼物——御史台以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,此刻正摊放在灵帝的案头上。
暮色降临,常山郡的沙盘上又多了一支燃烧的小旗。
秦羽用银簪挑亮新换的铜灯,火光映照出他袖口的暗纹:那是用黄巾军符拓印的二十八宿图。
……
秦羽的手指在沙盘边缘急促地敲击着,发出有节奏的声响。
十二盏连枝灯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,仿佛被撕成了一片片碎片。
案头上那份誊抄的尚书台密报,纸张已经卷起了边角,上面的墨字在烛火的映照下,泛着如血般的光泽。
距离真定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了七天,然而朝廷竟然连半封斥责的诏书都没有发出。
“好手段。”秦羽忽然冷笑一声,指尖用力戳进了邺城模型的夯土里。
站在台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