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家棉花不好搞,这点大家非常认同。
可大家每个人手里就只有差不多两公斤,宋露白能换到大半袋子还是大手笔,这肯定得要不少钱。
人群里有人酸溜溜的说:“宋露白,你家啥家庭呀,你咋能一次换这么多。”
宋露白唉声叹气的说:“我可是用这三个月的工资换的,在连队吃饭不用花钱,每个月的十块钱能攒住大部分,现在换成了棉花,存款就不剩什么了。”
问话的人心里终于舒坦了。
平日里大家都苦巴巴的,偏偏宋露白当了文教不用干体力劳动了不说,还能经常见到她吃好吃的,别人饿得面黄肌瘦,她倒是好,最近面色看起来红润有光泽,一看就没受什么罪。
宋露白神色如常的和众人说着话。
钱她花出去了,棉花她得到了,她本该理直气壮的回怼那人,但没必要费那劲。
把心理不平衡的人得罪了,在这个不能搞“私、人交易、投、机、倒、把”的关口,她是在给自己惹事。
到了场部,宋露白先拖着棉花去了邮局。
她本打算给家里寄五公斤回去,剩下的五公斤她给自己打床厚被子。
然而邮费太贵了,疆省太远,每个省每公斤的寄件手续费又都不同,疆省到豫省中间好几个省份,路途遥远,邮费惊人,她只能把重量减到三公斤,花了六块六把这三公斤棉花寄回去了。
弄完这些棉花,她三个月的工资不但分文不剩,还动用了她的存款。
剩下的七公斤她拖去了场部的弹棉花店。
弹棉花的机子轰轰轰的转动,手工弹棉花的大娘们一刻都不闲着,空气里飘的都是棉絮。
店里的学徒到近前问:“打棉花被?”
宋露白点点头,“打个五公斤的被子,剩下两公斤打蓬松就行了,啥时候能打好?”
学徒指着地上放的一堆袋子说:“最近打被子的多,少说得等半个月,半个月后你再来吧,现在我给你称一下,开个票,你把钱付了。”
一共六公斤九,称完后学徒打开袋子看了看里头的棉花,嫌弃道:“都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