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图南问:“有事?”
梁晚月扯了扯嘴角,干巴巴地笑道:“没事。”出了房间,捂着砰砰跳的胸口,长吁一口气。她一直就怕施图南,第一次见她,她小小年纪就盯着她问:“你是父亲养的外室么?”又指着她怀里的孩子问:“这是父亲的孩子么?”自己在施家最自在的几年,竟是十六岁的施图南随着她生母去国外留洋的四年。
施图南倒也没做什么,只是不言不语地看着她。她带着孩子在园子里放风筝,拿着鱼食喂鱼,给孩子们绣手帕,不经意间一回头,就看到一个半大小孩站在那盯着她们母女。她晚上做梦,老梦见施图南给她们母女碗里下药,这种如影随形的感觉很让人毛骨悚然。后来俩女儿健康的成年,至今二十岁,除了小病小痛,倒也平安。
一般想不明白的事,梁晚月也不消想,身子一歪,侧躺在榻上,拿出一杆银烟枪,把烘烤过的烟泡放进去,把烟斗慢慢靠近烟灯。好半晌,兴奋劲过去,身子软绵绵地瘫在榻上,恍恍惚惚入了梦。梦里回到十二岁,家里穷,没粮了,父亲就把女儿们卖了。脸盘标致的,被花街柳巷里挑走;一般的,就被当作童养媳挑走。总归,命都不大好就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