补充体力后,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,再次推开舱门。
小心翼翼来到隔壁舱门前。
就是这里,传来呼吸声。
顾千寒的指尖已经搭上门把,两人交换了一个决绝的眼神。
无论门后是什么,都比坐以待毙强。
沈南槿的呼吸频率降到每分钟四次,右手摸到了藏在靴筒里的玻璃碎片——这是他醒来时就准备好的临时武器。
门轴转动的吱呀声,在死寂的船舱里如同惊雷。
隔壁舱室的构造与他们醒来的地方如出一辙——四张上下铺整齐排列,每张床上都静静躺着一个人。
借着舱壁应急灯的冷光,沈南槿认出这些都是实验室透明牢房里的&34;老熟人&34;。
他们被妥帖地盖着棉被,胸口规律起伏,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寻常的睡眠。
“这是”顾千寒打开第三间舱室,“什么鬼?”
这里躺着更多熟悉的面孔。
“凭什么他们能舒舒服服睡在床上?”
顾千寒的嗓音压得极低,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危险的颤音,“而我们像两条丧家犬一样被扔在冷冰冰的地板上?”
金属舱壁映出两人交错的倒影。
沈南槿看见顾千寒眼底跳动的怒火,自己太阳穴也突突直跳——这个熟悉的羞辱方式,除了周野还能有谁?
虽然最不想被他救下,但眼下几乎没有第二种可能。
“冷静!”沈南槿用气音说道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舱壁上的铆钉。
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实验室里那些不锈钢手术台,这个联想让他胃部一阵抽搐。
舱室继续打开,直到最后一间。
昏暗的应急灯下,一个被束缚衣捆得严严实实的人形轮廓蜷缩在角落。
那人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,像是干涸的血迹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。
半秃的头发支棱着,活像被手雷炸过的鸟窝。
当看清那张浮肿的脸时,沈南槿的呼吸骤然停滞。
“威尔博士”这个名字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他舌尖。
那个在实验室里用温柔语调说着“这是为人类进化做贡献”的恶魔,此刻正昏睡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