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南枝挑眉,却听他轻笑一声:“后悔没早两年遇见你,让你多担了那么多风沙。”
他侧过脸,让她看见自己眼角的细纹,“你瞧,都有皱纹了,定是被你气的。”
“胡说。”她伸手去拂他眼角,却被他偏头咬住指尖——虽隔着薄纱,仍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。
温南枝耳尖发烫,挣扎间听见身后漕工的哄笑,这才惊觉自己竟忘了此刻正被他抱在怀里,周围还有数十双眼睛看着。
“陆将军!”她压低声音,“成何体统!”
“郡主若是怕羞,”陆澈故意放慢脚步,“就叫我一声‘夫君’,我便放你下来。”
“你……”温南枝攥紧他衣襟,却在抬头时看见他眼底的促狭。
三年前那个冷面斩敌的少年将军,如今竟学会了用眼神逗她。
她忽然想起民议亭里百姓的笑谈,说陆将军在战场上是把利剑,在郡主面前却成了绕指柔。
“夫君。”她轻声道,声线细如蚊呐。
陆澈脚步猛地顿住,怀里的人能感受到他喉结滚动。
阳光穿过他微颤的睫毛,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影。良久,他才哑着嗓子开口:“再叫一遍。”
“夫君。”温南枝索性扬起下巴,斗笠滑落露出泛红的脸,“这下满意了?”
漕工们爆发出哄笑,王大爷拄着船桨直乐:“瞧瞧,郡主这声‘夫君’,比泉州的龙眼蜜还甜!”
众人轰然应和,有人开始唱起俚歌:“陆郎抱得郡主归,粟米作舟浪作帷——”
陆澈忽然转身,用披风挡住她通红的脸:“再笑,就罚你们明日去望粮阁搬粟米。”
漕工们笑得更欢,却在看见他耳尖的红意时,默契地散开继续打捞。
望粮阁的飞檐渐渐映入眼帘时,温南枝忽然指着海面:“你看,是海鸥。”
数十只海鸥追逐着他们的船,翅膀掠过金色的海面,衔起漂浮的粟米。
陆澈望着海鸥飞去的方向,那里有炊烟袅袅升起的渔村,有重新亮起灯火的粮仓,有天下百姓正捧着粟米,在晨光中织就新的图景。
“知道么?”温南枝将头靠在他肩上,“父亲曾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