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南枝仰头望着他,喉间忽然泛起苦涩。
此刻他眼中的狠决如出一辙,却多了几分她读不懂的情绪。
“好。”她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斜的衣领,“但你要答应我,不许再像当年那样,用身体替我挡刀。”
陆澈喉结滚动,别开脸时耳尖泛红:“何时变得这般贪心?”
“因为……”温南枝顿了顿,指尖轻轻按在他左胸,那里有道陈年剑疤,“我发现有些人的命,比航海图更重要。”
戌时三刻,西市码头笼罩在浓重的雾气里。
三号货舱的木门“吱呀”开启时,腐木气息混着咸腥海风扑面而来。
温南枝刚踏过门槛,身后突然传来铁链拖地声,数十盏气死风灯骤然亮起,照出舱内横七竖八的尸体——皆是天枢阁标记的灰衣人。
“陆护卫果然好手段。”阴冷的笑声从梁上飘下,戴青铜面具的男子倒挂着翻身落地,腰间悬着的九环刀折射出冷光,“不过你们来得太晚了,真正的好戏——”
他抬手打了个响指,舱底突然传来木板碎裂声,海水混着血腥味翻涌而上。
“不好!是水牢!”温南枝话音未落,陆澈已拽着她跃上货箱。
脚下的木板正在大块脱落,露出下方幽蓝的水面,隐约可见铁链上缠着几具浮肿的尸体。
“郡主果然聪明。”
面具男拔刀出鞘,刀尖挑起她一缕发丝,“当年你父亲就是被锁在这样的水牢里,看着自己的商船被凿沉。现在轮到你了——不过若你肯交出‘海神之眼’,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。”
“海神之眼?”温南枝与陆澈对视,同时捕捉到对方眼底的震惊。这是父亲从未提过的东西。
“装什么糊涂?”面具男刀势骤紧,陆澈旋身挡在她身前,剑刃与九环刀相撞迸出火星。
温南枝趁机退到舱角,袖中软剑滑入手心,却在触及墙面时发现异样——某处木板的纹理比别处浅。
“小心!他刀法是南海鲨帮路数!”陆澈忽然踢翻货箱,陈年米袋破裂的瞬间,他扬手撒出一把糯米。
面具男惊退半步,刀刃却在此时划破陆澈左臂。
“陆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