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红着脸,半晌,说:“等我拿了俸禄,就把钱给你。”
陈钰笙没有拒绝,笑眯眯地说:“好。”
她的这种态度,终于让那姑娘松了一口气。
丫鬟们有条不紊地整理着东西,陈钰笙拉着那姑娘去外间说话。
“你叫夏福,是不是?”她说,“一听就是个有福气的。”
夏福笑了下:“原本我是叫夏草的,夏福是我自己改的名字。”
“哦?”陈钰笙饶有兴趣地问,“你什么时候改的?”
“就是在去女学念书之后。”
夏福说起自己,显得自在了不少:“我爹娘没念过书,就随便取了个夏草的名,我还有个哥哥叫夏宏,还是我爹托了村子里一个老秀才起的。”
没念过书,但给儿子肯去求秀才起名,给女儿就随便叫她花啊草啊的。
饶是这些年陈钰笙见过许多这种事,此刻还是在心中一嗤。
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来,而是说道:“夏福这个名字比夏草好听多了。”
“是吧?”夏福放开了不少,“我也觉得改名之后,我比以前更有福气了。”
她看着与陈钰笙差不多年纪,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衣裳,上面还打着补丁,头发也只是随手绾了起来,一点首饰也没有。
“能让你来京城赶考,你爹娘也挺通情达理的。”陈钰笙说。
夏福脸上的笑带了几分讥讽的味道。
“他们不让我来,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。”
她伸出手给陈钰笙看,手腕上有两道疤。
“最开始家里让我念书,是冲着女学里补贴的钱去的。”夏福说,“我家里穷,我哥要娶媳妇,就是一大笔开销,我能赚到银子,爹娘高兴坏了。”
“可去年开始,我娘就不让我再去了。她说我到了说亲的年纪,整日在外头抛头露面,能找到什么好夫君?再说,女儿家念书多了,男人难免会觉得被压了一头,认识两个字也就够了。”
陈钰笙对此深有同感,这些话似乎是每个做娘的都会对女儿说的。
“我却不那么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