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浅的咬了一口张芳芳踮着脚尖举到跟前的烤土豆子,焦香瞬间在嘴里弥漫开来,真好吃啊。
接着是大妹,然后是小弟,一圈转下来,那不大的土豆子还剩大半个……
张栓柱,你个瘪犊子,你特么真该死啊!
娘五个分着吃了一枚烤土豆子,张红旗的心理,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直到一家人都睡下了,出门送粮食的张栓柱这才回来。
除了外面冷呵呵的空气,还带着一股子便宜散白和旱烟的味道。
张红旗迷迷糊糊听见,张栓柱跟李秀芝嘀咕,说大丫儿眼瞅着年纪大了,是不是该给找个婆家了……
第二天天刚蒙蒙亮,张红旗就鸟悄儿起来了。
东北好些地方,猫冬的时候一大家子睡一个火炕,听见动静的张栓柱问了一嘴,张红旗只说去找赵铁柱玩。
张栓柱嘟嘟囔囔,说赵铁柱是个傻子,少特么来往。
傻子?
人家一个傻子给的烤土豆子,你老婆孩子四口人分着吃,你自己却把家里的粮食往外送,究竟谁傻?
穿好破棉袄,脚下是棉吾鲁(超级厚大棉鞋),戴上棉手闷子(两指,很厚),张红旗又在院子里找着斧头和绳子,全塞一个大筐里,背上这才出门去和赵三喜爷俩汇合。
“红旗,这儿呢!”
正是猫冬的时候,大早上的屯子里可没人瞎晃悠,只有背了一根撅把子的赵三喜和同样背着大筐的赵铁柱,脚边还跟着他家养的猎犬,叫虎头。
三人汇合,这才朝老林子进发。
张红旗没和家里人说跟着赵三喜钻老林子打猎的事,说了麻缠,等拖着猎物回来之后,啥话都好解释。
赵三喜发现的熊瞎子仓不算太远,可一天肯定不够打个来回。
所以说,张红旗必然会露馅。
进了林子,积雪更厚,只不过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,在雪层上面冻出一层硬壳,别说人踩在上面没事,就连马拉大车也能跑。
冬天在林子里赶路不能贪晌,下午四点来钟的时候,赵三喜就喊停。
找个背风的地方,挖个雪窝子,再拖点干树枝回来升起篝火,准备过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