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英抿一抿唇,决心要闷头往下演,便说:“我跟着夫人也不过一年,但从前许多事,夫人对我提起过。”
“那你说。”
“那安远侯府的齐小姐,乃是大人及第那年,国公夫人为您择的新妇。大人起初应了这门婚事,后来却执意悔婚,甚至受了老国公的家法。”
谢云章认真听完,脑门隐隐发胀,“可知我为何悔婚?”
“不知,但一定是为了夫人。”
陆英和石青石隐两兄弟,都是在后两年才跟着谢云章的。
当初那件事虽有耳闻,却也不知晓太多内情。
只从他后来南下寻人的举动来看,一定是为了闻蝉无疑。
谢云章抬手,从眼眶,一路揉到太阳穴。
这些事似乎是在他脑海中的,却像被上了锁,他迟迟寻不到钥匙,只能围着那箱笼打转。
和从前无数次一样,他最终只能颓然叹一口气。
“那我与她,婚前是何情态?”
说到这个,青萝便有话可说了。
“三爷与夫人恩爱极了!不仅帮夫人找回了忠勤伯这位生父,还不惜顶撞家中长辈,定是要将夫名正言顺娶进门!”
“奴婢看在眼里,只觉这世上,再没比三爷更好的男人,更无比三爷与夫人,更恩爱对的眷侣!”
青萝一通说完,陆英只觉也没什么好补充的,点点头。
谢云章从前听长辈说起此事,只恨自己理智全无,受了一个二嫁女的蛊惑。
经了几日相处,再听她们说来,似乎也全然明白了。
就像那女人说的那样,自己从前与她,当是两情相悦的。
他冷静下来,便觉得应当缓一缓。
自己不能再拿原先预想的贤妻那套束缚她,而她也不该要求身患离魂症的自己,如从前那般爱重她。
沉吟片刻,他又吩咐陆英:“去我的私库,寻出太子赠的那个翡翠雕。”
如她所言,把这新婚贺礼摆出来,握手言和好好谈谈。
谢云章不叫人跟,亲自捧着那翡翠雕进屋。
天晚了,屋里没点灯,暗漆漆的。
手中雕刻的样式是百子千孙,压在床头,颇却有一番旖旎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