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的药方都已经念了一半出来,却并未听到身后的动静。
木清欢转头一看,顿觉糟心。
只见王守仁呆呆地站在条案边上,吃惊地看着她下针的位置,手指颤颤,连笔都还没有拿起来。
“愣着作甚?还不快记!”
王守仁听了木清欢的催促,这才回过神来,嘴唇颤抖着道:“神医那瘀斑怎的?!”
这骇人的瘀斑自数月前起便暗暗显形,起初他们没当一回事,只以为是被什么蚊虫叮咬后的红斑。
可谁知这瘀斑竟在短短时间内就变成了褐紫色,他们换了无数的医士,外敷内服的药皆已用过,可这斑却不曾淡化半分。
王守仁的女儿长得水灵秀气,可偏偏这瘀斑生得浑身都是,就连脖颈处都不曾落下,以至于她出门之时必得带着幂篱遮掩一二。
可却不曾想,今日见着这神医,不过是三两针下去,那久久不退的瘀斑竟然变成了深红,虽说只是颜色变浅,可眼瞧着若是照这趋势下去,指不定再过几日就能消退,王守仁心中简直激动坏了。
木清欢没有搭理呆愣的知府,手中最后一针精准无误地落在百会穴,细看之下,针尾竟凝出颗浑圆血珠。
忽然那绣墩上的少女脸色一白,倾身上前哇地一声就吐了一团黑色血块出来。
王守仁被这变故惊得一下扑跪在地,目光却瞥见那血渍已然在波斯地毯上晕开,泛着诡异的青绿色。
木清欢见这几针总不算是有了效果,这才满意地将银针收回腰间。
“毒血既出,明日可进薄粥。但药万万不能断,一会儿我再开个调理的方子,照方抓药,早晚各一副,一月便可清除余毒,往后好生将养半年,便可痊愈。”
王守仁见自家女儿的脸色总算是由方才的惨白如纸恢复了些血色,心头激动得险些要流下泪来。
他一个骨碌爬了起来,奔了两步至那条案边上,提笔开始闷头记着木清欢方才口述的那解毒药方。
“茵陈蒿七钱,垂盆草三钱,甘草二钱”
王守仁的笔尖顿了顿,老脸一红看向木清欢,嚅嗫道:“神医,那最后一味是甚”
“石膏石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