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谁知他才刚一走出屋门,便看见院中十几双瞪得老大的眼睛正瞅着自己,那模样活像是见了鬼一般。
这屋子门口挂着的竹帘虽说能阻挡一众人窥探的目光,却压根挡不住里头说话的动静。
方才木清欢与楚念旬二人的对话,便被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小兵一起听了去。
往常他们在军中,若是谁人晚起了早操的时辰,被罚举石锁一百下便算是轻的了,哪还能得将军这般好的脸色,轻声细语地哄着,就像是往日里那战场上的阎罗王被人夺了舍一般,叫他们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木清欢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,刺眼的阳光透过竹帘照进了屋内,将狭小的空间烘烤得暖洋洋的。
院中正三三两两席地而坐的人眼瞧着医所竹帘突然掀起,顿时齐刷刷地朝着那厢看了过去。
木清欢挽着松垮的发髻走出来,月白裙摆沾着药渍,指尖还捏着半截艾条,青烟袅袅间抬眼望来,正对上甲字营士兵们发直的眼珠子。
韩律捧着小油鸡正准备走上前,却被巴巴跟上来的张大年抢了先。
“夫人好!”
张大年在木清欢跟前立得笔直,还像模像样地抱拳行了个蹩脚的礼,而后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,献宝似的捧到木清欢跟前。
“夫人,这是我老家秘制的甘草杏子,最解乏,您尝尝!”
木清欢乍一见这生面孔,还不知他是打哪冒出来的。
她才低头看了看那土黄色的杏干,便听得张大年骄傲地道:“夫人您不知,我们村里有个刘寡妇,她家后院有棵六十多年的杏树,那上头的杏子长得可好了!这杏干便是那树上下来的果子。”
他说完后,又瞥了瞥身旁的韩律,贼兮兮地道:“夫人可藏好了,莫要叫这厮偷摸了去,原先在咱们村里,他隔三岔五就会偷爬上树去摘呢!”
韩律听得此言,一只手稳稳托着那小油鸡,另一条粗壮的胳膊一下就横在了张大年的脖颈,来了个单臂锁喉。
“好你个张铁牛!当年偷刘寡妇家的杏子让老子顶缸,这会儿装什么大尾巴狼!”
“分明是你撺掇老子翻墙,结果卡在墙头哭爹喊娘”
“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