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律在睡梦中被一下抱住,还以为是那些中毒人村民又开始犯病了,眼睛都还未挣开,嘴里倒是先嚷上了。
可回答他的却是一阵足以跟他的嗓门一较高下的人声,震得他耳膜都有些嗡嗡响。
“你个砍脑壳的韩二狗!老子在江上啃了三个月硬馍,你这龟娃子倒在这儿吃香喝辣!”
张大年的巴蜀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「死而复生」的韩律,突然感觉自己当年在韩律坟前那一腔深情简直喂了狗。
韩律这会儿听到这久违的家乡话,脑子也清醒了过来。
他被箍得气都喘不上来,捞起一旁地上的刀柄猛戳张大年肋下,使了好大的劲才挣脱开了这熊抱似的禁锢。
“松松手!去你娘的张铁牛!老子情愿去喝江上的冷风,也再不要伺候那群劳什子的病患了!在这医所待上几日,比老子攻下个山头都要累!”
张大年重新站了起来,看着面前的韩律,简直又激动又怒火中烧,眼睛都有些红了。
“你他娘的二狗蛋!都还活着咋不知道给我捎个信!白白费了老子那么些纸元宝,年年去你坟头烧”
韩律陪撇嘴,“你可得了吧!老子假死那会儿,你他娘在我坟头啃烧鸡啃得满手油,当老子没瞧见?”
张大年听了这话后,气势渐渐弱了下来。
“那烧鸡摆着也是摆着,与其喂了野狗,不如就我啃得了”
江言抱着药箱从人堆里挤了进来,里头的瓷瓶撞得叮当响:“呵,坟头吃烧鸡,你二人倒是一对般配无比的夯货。”
“你”
张大年正要骂出口的话哽在喉间,一见是江言,那些丢人的往事霎时就浮现在了脑海当中,仿佛这会儿子空气中还飘荡着奇怪的味道。
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韩律的腰间,摸着后脑嘿嘿直笑:“你这挂的甚么娘娘唧唧的玩意?”
“你懂个屁!”
韩律见张大年上来就要抢,赶忙将那药囊护在胸前。
“这可是夫人给的驱疫香!”
韩律话音刚落,楚念旬便已然上了台阶,抬手掀起了竹帘往房间里面去。
身后甲字营的士兵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都没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