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整个营地那个深处,那间安静的帐篷内,只剩下两人。
唐青垣坐在床边,将箫瑜安缓缓放在她熟悉的床褥上,手指为她理好鬓发,整整衣襟。
昏黄的光透过帐篷,映出他身上斑斑血迹,也映出少年眉眼间的静美。
他就这么坐着,坐了许久,仿佛等待她醒来。
可他知道,不会了。
她再也不会醒了……
夕阳落,夜幕起,风雪又至。
帐中寂静无声,唯有烛火轻轻跳动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唐青垣将铜盆水放好,又取来温净帕巾。
他俯身,为箫瑜安净面,动作轻得几乎不像是为亡者擦拭,而像是为熟睡之人净面。
他一点点擦去她面上的血痕,细致到仿佛在描摹一幅画。
他的手指微颤,怕自己力气稍重,便惊扰了她,弄疼了她。
她还是那么静,睫羽修长,唇色苍白,宛若雪中枯梅。
擦完脸,他犹豫了下,抬手,解开她身上的血衣。
血早已凝固,衣料粘在伤口上,他每剥下一寸,都小心到几乎无法呼吸。
直到,他的手指碰到了那条深色的带子,他顿住。
他记得他曾见过,那时箫瑜安说,那是腰带。
可为何是束在胸口处?
此刻,那条带子已在之前的重创中被利器割破,轻轻一扯,便有细碎布边散落。
他下意识想将其取下,却在那一瞬,看见了破口之中隐约弹出的雪肤,手也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异常柔软……
时间仿佛凝固。
唐青垣瞳孔微缩,呼吸猛地一滞,整个人愣在原地。
他迟迟没有动作,只是静静看着那一寸暴露出来的“真相”。
他的指尖轻轻颤抖着缩回去,像是怕再多一分接触便亵渎了她。
他低下头,许久,才伸手,将那破裂的衣襟重新合好,一层一层地包裹回去,像为她遮住所有。
然后,他跪坐于地,将额头缓缓抵在她肩头,像是无声的跪地长叩。
他喉咙滚动许久,终于沙哑开口:
“……抱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