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暮接过钱,手指摩挲着纸币上的工农兵图案,忽然提高嗓门:“王婶!刚才我乱扔烟头,该罚五块钱,麻烦记村口公示栏上!”
正在墙角假装系鞋带的王婶猛地站起来,手里的小本本抖得哗哗响。
她是村里卫生督察小组的组长之一,上个月刚因为三婶在绿化带晾鱼干罚了她两块钱,此刻看着陈暮手里的五元大团结,眼眶都有点发热——自打进了夏天,村里男人们蹲墙根抽烟的习惯改了不少,没想到最大的“刺头”居然是村长自己。
“哥哥仔村长,要不这钱就算了……”王婶搓着衣角往前蹭了两步,“您每天为村里忙前忙后,哪能跟咱们一样……”
“哎!”陈暮板起脸,把钱拍进王婶手里,“制度是我定的,我要是带头破坏,以后谁还听?”
他指了指远处正在竖广告牌的工地,“将来咱村要变成旅游区,游客来了一看,村长都随地扔烟头,像什么话?”
苏念之抱着一叠文件从旁边经过,听见这话差点笑出声。
她看着陈暮蹲在地上用树枝拨拉刚才的烟头,直到确认火星彻底熄灭才起身,忽然觉得这个穿着跨栏背心、裤腿沾着草屑的男人,比西装革履的董事长更有魅力。
“我的陈暮村长,您这罚款交得值。”沈婉钧从茶几上拿起记账本,“昨天刚开完会说要加强文明建设,今天您就做了活榜样,明天宣传稿都有素材了。”
陈暮揉了揉鼻子:“少拍马屁。对了,你明天跟招商团谈判时,记得把‘环保罚款制度’写进合作条款里——港岛人讲究契约精神,咱们提前把规矩立好,省得以后扯皮。”
这时,基建队的张队长扛着铁锹走进院子,裤腿上还沾着新挖的泥土:“村长,地基放线做完了,今晚就能开槽。不过……”他挠了挠头,“咱们没有多余打桩机了,全靠人工挖的话,进度可能慢三天。”
“三天就三天。”陈暮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让弟兄们先干着,我今晚就去县城找农机站借设备。”他转身看向沈婉钧,“把账上的资金拨两万,这劳保用品,以后我们提供,别让大家光膀子干活,那样容易受伤。”
这一点,陈暮倒是刚发现。
劳保用品,后世那是必须品,一定要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