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地铁站,他们又走了很久才找到学校大门。阳光下,\"复旦大学\"四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。陈动站在校门口,突然就不敢往前走了。
\"爹?\"陈明疑惑地看着父亲。
陈动的手在裤子上擦了又擦,这才从裤腰里摸出那个缝着钱的暗兜,小心翼翼地拆开线头,取出那叠带着体温的钞票。
\"拿着,\"他把钱塞进陈明手里,\"去交学费吧。\"
陈明感觉手里的钱沉甸甸的,不仅仅是钱的重量,还有父亲体温的余热。他突然发现,父亲的裤腰处有一小片暗红色的血迹——那是反复拆缝线头磨破的伤口。
\"爹\"他的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。
\"去吧,\"陈动推了推儿子,\"我在这儿等你。\"
陈明转身走向报到处的队伍,眼泪终于夺眶而出。他知道,父亲不是不想跟他一起进去,而是怕自己破旧的衣服会给儿子丢脸。
这就是他们父子俩的上海第一天——带着缝在内裤里的钱,带着干粮和自卑,带着满心的期待与惶恐,踏入了这个光鲜亮丽却又冰冷陌生的大都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