售票员这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,接过通知书仔细核对后,语气缓和了些:\"学生硬座半价,64一张。要几张?\"
\"两张!\"陈动赶紧说,随即又想起什么,\"不,一张,我儿子学生票,我我普通票。\"
买完票,陈动把车票和找零的钱数了三遍,才小心翼翼地塞进缝着暗兜的裤衩里。陈明注意到,父亲付钱时手一直在抖。
候车室里挤满了人,汗臭味、泡面味和劣质香烟的味道混在一起。陈动找了个角落,把编织袋垫在地上让陈明坐,自己则蹲在旁边,警惕地环顾四周。
\"饿不饿?\"他问儿子,\"要不要吃个鸡蛋?\"
陈明摇摇头:\"等上车再吃吧。\"
广播里终于传来他们那趟车的检票通知。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向检票口,陈动一手提着编织袋,一手紧紧拽着陈明的衣角,生怕被人群冲散。
\"票拿好!\"检票员不耐烦地喊着。陈动手忙脚乱地从裤腰里摸出车票,额头已经冒出汗珠。
站台上,绿皮火车像条疲惫的长龙卧在铁轨上。陈明跟着父亲,沿着车厢一个个找他们的座位。车厢连接处挤满了人,有人坐在行李上,有人直接躺在地上。陈动护着陈明,艰难地往前挤。
\"让一让,让一让\"他不断地说着,声音却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。
终于找到座位时,陈明才发现他们的位置已经被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占了。男人正翘着二郎腿,啃着鸡爪子。
\"同志,\"陈动赔着笑,\"这是我们的座位\"
男人斜眼看了看他们破旧的穿着,吐出一块鸡骨头:\"先坐会儿怎么了?到站还早呢。\"
陈动局促地站着,不知如何是好。陈明拉了拉父亲的衣角:\"爹,咱们先站会儿吧。\"
就这样,父子俩在过道里站了整整两个小时,直到那个男人到站下车,他们才坐到自己花钱买的座位上。陈明的腿已经站麻了,但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地从包里拿出一个馒头,掰成两半,递给父亲。
\"你吃吧,\"陈动推开儿子的手,\"我不饿。\"
火车轰隆隆地向前行驶,窗外的景色从农田变成丘陵,又变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