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副厂长说:“只要撑过这个月,下个月我们的银矿投资就能收回来。”
“说得轻松。这个月怎么撑,工资拿什么发。”
“先欠一个月?”
罗璇哀叹:“下个月也发不出工资啊。”
“怎么会?银矿那边大概有2个亿,怎么会发不出工资?”
罗璇哀嚎:“我算给你听:我们还掉欠供应商1个多亿的款,再备料压货,压根就不够!”
沈副厂长压低声音:“供应商那边能不能再拖拖。”
罗璇也压低声音:“再拖,供应商会吊死在我们罗桑厂的门口。”
沈副厂长闭嘴。
“供应商也得养活一帮子人,他们这半年天天去县里闹事,等银矿投资回来,赵书记肯定压着我们先把供应商的款结掉一大半。”
沈副厂长也觉得棘手。涉及到县里,事情就不能只从经济角度去考虑。
罗璇又说:“罗桑厂的地是县里给的,县里要收租金的,结果去年王经理和郑厂长资金窟窿,整年的租都没交,我还要跟书记谈,看这两年的地租怎么算,能不能拖拖。剩下的钱,发工资就没得备料生产,备料生产就没得发工资。”
“备料生产能压缩吗。”
“已经压缩了。总共这么写钱,备料压一部分,物流仓库压一部分,采购压一部分,哦,还得纳税。”
“清远那块地皮呢?”
“地皮已经被前人刮得差不多了,趁着涨地价,我让江明映出面又帮我抵了一次,前后总共抵了两次,已经刮不出来钱了。”
沈副厂长不说话。
好半晌,他苦笑着站起身:“‘产业转型、产业升级’,就这八个字,字里行间,全是钱!去哪里找钱?”
娇姐过来,给两人添水。
玻璃杯上腾起团团白烟,娇姐提醒:“烫手。”
沈副厂长没细听,伸手去抓玻璃杯,结果被烫得一个激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