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至于此?”罗璇流下眼泪,“你们是夫妻,他破产了,你也没离开他,反而陪着他,他怎么这么心狠?”
小妹闷闷地笑起来。
“因为我不肯把房子抵了拿钱给他东山再起。我认为那房子不是他掏的钱,他认为我不应该和他区分你我。”
“那他就下这样的狠手?”
“是。”小妹简单地说。
她把头侧向另一边,那边的窗户漏了条缝隙没有关,透过窄窄的缝隙,可以看到群星璀璨的夜空。
人生总是这样,总要想方设法穿过窄窄的缝隙。
“姐,我得在医院躲一阵子。”她安静地说,“老郑对外说,他把钱全给我了,所以,那些要债的追着我咬,让我把房子卖了,给他们。但我那套房子是我自己的财产,我不想填给老郑。”
罗璇看着窄缝。
人要用尽多少力气,才能推开这扇窗,触到那无垠的、灿烂的星空呢?
“但我早该想到,老郑能赚那么多钱,必然比我精明一千倍、一万倍,我根本斗不过他。”小妹的声音很疲惫,“我以为他对我,就算没有爱,也至少有一点感情——养猫养狗都能有点感情,是吧?但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,低估了人性。”
“你高估了爱。”
“是。”小妹艰难地说,“因为他曾经帮我解决很多问题,所以我感激他。我对他是有点情分的。我以为他也一样。”
“涉及到利益,情分就是纸糊的。”
半晌,小妹费力地笑了:“漂亮根本没用。平日里,逗猫逗狗一样的,夸你漂亮,哄两句,给仨瓜俩枣。小恩小惠。可谁会因为你长得漂亮,就把大钱让给你?争争抢抢,自己的面皮都不要了,谁还在乎面皮漂不漂亮!”
罗璇注意到小妹眼角的泪痕混着药膏,在脸上划出黏糊糊的一条。
她转头寻找湿巾,准备替小妹抹脸。
罗琦哑声说:“我要感谢老郑。这就是他给我上的最后一课。这一课,早上比晚上要强。所以命运待我,也不是不好的。”
病房里渐渐安静。
半晌后,罗琦哼唱起来,是一句老家的小调。罗璇小的时候总听林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