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宁的手顿了顿,将父亲的手扎塞进袖中。那半阙未写完的线索,始终像根刺扎在他心里。但此刻他望着堂内忙碌的众人,还是将思绪压下:\"先顾眼下。张阳,你带着大家去种药苗,记得在四周撒上雄黄。\"
深秋的山风掠过药田,王雪蹲在新栽的走马胎旁,突然指着叶片惊叫:\"哥!叶子上有黑斑!\"王宁凑近查看,眉头紧锁——这是土壤碱性过重的征兆。张阳捧着《本草考异》翻找,急得额角冒汗:\"古籍里只说喜阴湿,没提过土质\"
暮色降临时,百草堂亮起盏盏灯笼。王宁盯着火塘里跳动的火苗,突然想起父亲手记里的一句话:\"水养其形,土固其魂。\"他猛地起身,抓起灯笼冲向药田。月光下,山涧的溪水蜿蜒流淌,在腐殖土旁积成小小的水洼。
\"我明白了!\"他舀起一瓢溪水,看着底部沉淀的泥沙,\"走马胎长在山涧,那里的泥土常年被溪水冲刷,自带酸性!\"
众人连夜开工,从山涧运来泥沙混合腐殖土。林婉儿仗着轻功,在峭壁间采摘野生蕨类铺在苗床。当第一缕晨光照亮药田时,原本蔫头耷脑的走马胎幼苗,竟在湿润的新土中重新舒展叶片。
消息传开那日,百草堂挤满了人。孙玉国的侄子抱着陶罐挤进人群,瓮中装着祖传的育苗秘方:\"我叔糊涂,但这方子是真的\"王宁接过陶罐,瞥见年轻人袖口的补丁——回春堂倒了,他的日子并不好过。
\"明日来百草堂帮忙吧。\"王宁拍了拍他肩膀,\"药材晾晒需要人手。\"年轻人愣住,眼眶突然泛红。
冬雪初降时,药田里的走马胎已长出新茎。王宁带着众人在田边立起石碑,上面刻着:\"草木有灵,盗采者殃\"。寒风卷起雪粒,远处传来阵阵铜铃声,是背着药箱的游医循着新制的路标前来讨教。
某个深夜,林婉儿突然撞开房门,玄色劲装染着血迹:\"山北发现郑钦文的踪迹,他们在挖\"话未说完,王雪举着油灯冲进来,脸色惨白:\"药田!有人在烧苗!\"
众人赶到时,火光映红了半边天。十几个蒙面人正在泼洒桐油,为首者的靴底闪着熟悉的兽齿铁环——是郑钦文!王宁抄起锄头扑上去,却被对方甩出的铁链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