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再次穿过猩红云雾,落在他眉角,却丝毫没能驱散眼底那抹沉沉的烦躁。
脚下,是一池彻底失控的欲念。
血药混着罂粟妖值,如赤红沸腾的活物,吞噬大量血肉后妖气极盛,在尸骸和残肢的腐烂中发酵出一种淡红色的光泽,如同地底冥火,从祭坛深处悄然涌动,带着扭曲的生命气息。
“这一池子玩意儿……不能埋,不能封,不能泼,”他低声咕哝,“往哪儿处理都像是给自己埋雷。”
他花了一整天,连夜不眠地站在祭坛边,一会儿用脚尖划地,一会儿捡石头丢进血池看扩散反应,实在没有任何靠谱的办法。脑袋嗡得像被人用大黑刀来回砍了五百下。
他半靠在祭坛断石上,自暴自弃般盯着那汩汩翻滚的血池,忽地手指一顿,抬头望天。
犹豫了一下,
“唉……请神吧。”
实际上他还是有点担心魔君会不会对这一池子血药有特殊想法!
“玄狱魔君,请降临三息。”
一抹黑紫色的气息自虚空缓缓垂落,一道身影凝于苏长安身前。
玄狱魔君,如常黑袍负手,目光落地,看看周边。
“苏长安,清晨唤我,是要请我喝这池子血?”
苏长安看他情绪稳定,放心下来,直接翻了个白眼,把手指一抹,:“请便,我正愁这玩意怎么处理。你若想喝,我送你十坛,一口一桶,管饱。”
魔君眉角挑了挑,并未如苏长安担心那般落入血池半步。他甚至连看都没看那池妖血,只是站得极远,像是不屑于与之为伍。
“你还怕我动歪念头?”
苏长安一怔,脸色微尴尬,挠了挠发根:“我这不是……怕你被脏了么。”
魔君轻笑一声,没继续这个话题,而是盯着苏长安看了两眼,带着调侃道:“最近你又有什么丰功伟绩”
苏长安简要地把这几天的事说了。
从如何潜入妖寨、引杀五王,再到血池祭坛诱敌自灭……言语平静,语速不快,却每一句都像刀子,锋利冷静地切开整件事的脉络。
玄狱魔君听得入神,直到说完才轻轻挑眉,缓声道:
“有进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