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园内到处都是人,这是恢复高考之后的第一次开学,全国各地天南地北的人都有,大部分都是面黄肌瘦,有点营养不良,说明各地的条件还是很艰苦的。
但是每个人都是朝气蓬勃,精神饱满。阎解旷攥着被汗水浸软的录取通知书,推着自行车跨进北京大学。
驮着行李的二八大杠与斑驳的朱漆大门相映成趣,门楣上“北京大学”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仿佛在无声诉说着百年学府的厚重。
沿着林荫道前行,未名湖像一块被揉碎的蓝宝石跃入眼帘。
冰面刚褪尽寒意,几只早归的春燕掠过水面,惊起层层涟漪。
湖边石凳上,几个戴着蓝布帽、抱着牛皮纸包课本的学生围坐讨论,其中一位女生正用红笔在《资本论》扉页批注,笔尖沙沙声与远处钟楼传来的报时声交织。
他们身上洗得发白的中山装、军绿色挎包,与岸边新发嫩芽的垂柳,共同勾勒出那个时代特有的朴素与朝气。
穿过俄文楼时,老槐树下的黑板报前聚着一群人。
“热烈欢迎77级新生”的标语旁,贴着手写的诗稿与学术讨论启事,粉笔字遒劲有力。
人群中一位戴圆框眼镜的老教授驻足细读,他藏青色中山装的肘部打着补丁,却掩不住镜片后闪烁的兴奋目光。
几个抱着搪瓷缸的学生从食堂方向跑来,热气腾腾的馒头香混着槐花的清甜,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。
博雅塔的倒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,阎解义跟阎解旷推着车拐进宿舍楼区。
青砖灰瓦的苏式建筑前,晾晒的白床单随风轻摆,晾衣绳上还挂着几个铝制饭盒。楼道里飘来此起彼伏的方言问候,“同学,哪个系的?”“来,我帮你抬箱子!”几个男生正用报纸糊窗户,爽朗的笑声混着浆糊的味道,让这个陌生的空间瞬间有了家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