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民安便没有勉强他,立起身回到卧寝去,先行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惫。
她没有关注姜元末去了何处。
她洗完便在沈苒身边睡下了。
因着白日里劳累一日,她很有些困乏,朦朦胧胧一觉便睡到后夜,睡得极不安稳,她胡思乱想,她想种种巧合,她想是皇上假冒王爷名义毒打她希望灭她口,她想曾经王爷跪着求皇上要娶她这个小孤儿。
她想,若是她收到了那些王爷的书信,或许在冷院里不会那样绝望的。
她现在就不绝望了。
因为昔日的主人没有忘恩负义,或者说背弃诺言,她应该释然。
她身体不再蜷缩,睡着时在旧居里缓缓地舒展了身体。
因为睡前饮了汤水,需要起夜。
沈苒仍自睡着,她摸了摸床褥,倒是没有尿湿的痕迹,她不习惯半夜叫醒小孩去小解,便没有叫醒小孩,而是自己趿着绣鞋,往恭桶间步去。
小五已经睡下了,她亦没有吵醒小五。
天冷,苏民安便穿上了外衣,挑了灯笼。
出了卧寝,穿过花厅,正打算拉开屋门出去,忽听得背后脚步声急促的追来。
单听脚步,是那样的不顾一切。
她刚将门拉开一点点,便感到身体被猛地从后面拥住,接着一只修长的手掌按在门上,将被她拉开的门板,又掩了上去,环在她身上的手臂和男人的身体剧烈作颤着。
重重的呼吸逐渐靠近她的耳畔,一下一下,像在抽泣,许久她听到姜元末的颤着嗓子道:“你连苒儿也不要了么。”
“我”
“你要去悦来客栈见他,你们约二月十六中午见父母,才清晨你就要走,是不是”
苏民安的身体被拥得越发紧了,直到她身体有些作痛,她嗅到他身上仍未褪去昨夜里在相国府饮的酒气,她回眸,便见男人将面庞埋在她的颈项,素日冷漠的眼睛里正噙着忍着不落下的泪水。